第7章 人心隔阂
既然达成了合作协议,两人在账本上签下了契约。
接着,林掌柜转过身拿出一叠稿纸,连同原书一起交给李金羽。
“那就拜托你了,十本书结算后,你可以得到四百五十文钱。
李先生,如果你完成,这可是一笔丰厚的收入。”
林掌柜微笑着,看向李金羽的目光多了几分亲切。
李金羽直接取走十本,也算解了他的急迫之困。
他并不怀疑李金羽无法完成任务,尽管李金羽以前有些好高骛远,但信誉还是不错的。
也许,李金羽结婚后真的变了,为了养家糊口,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抄写了《三字经》。
今天带来的额外三份《三字经》,也是之前的库存稿件。
“掌柜的过虑了,往后还要仰仗掌柜的提携,而且我们是互利共赢的关系。”
李金羽拱手致意,脸上满是谦逊。
“那我就在此静待好消息。”
林掌柜点点头,身上的担子总算减轻了一些。
随后,李金羽离开了镇元书店。
他心情愉快,已经开始设想,等他买几斤肉回家后,林子衿那惊讶的表情会是如何?
……
与此同时,林子衿已经回到了东河村。
走在乡间小道上,不少村民对她指指点点。
"哎哟,林二狗家的妹子居然回村了。
" "恐怕是来借钱的吧,咱们村儿里最美的姑娘,她拒绝了好几家有钱人家的少爷,就为了那个游手好闲的李金羽。
" "就是说呢,能靠抄书过上体面日子,她却沉迷于画画技艺。
考了那么多年,连个童生都没考上。
" 东河村和西河村相邻,村民们关系亲近,乡亲们日常聊聊天很正常。
李金羽在哪个村名声都不佳,除了名声,其他一无所有。
明明识字读书,能找门路赚钱,却自视甚高,连三百字十文钱的活儿都嫌弃。
所以在外人看来,李金羽家的贫困是很自然的。
"还好她没嫁给那些富家子弟,不然可能会给咱村带来灾祸,林二狗家也可能成为报复的目标!"
"哦?这话怎讲?"
"你不知道吗,新婚之夜,这扫帚星差点害死她丈夫。
" "这事我听说过,虽说李金羽第二天醒了,但她还是阉割了李三他们几个,李三还扬言要杀光林子衿全家!"
"这不是小事,你没听错吧,他们三个是出了名的地痞,和山贼有瓜葛。
" "我怎么可能听错,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事。
" "唉,为林二狗家默哀吧,摊上这种事。
" ...
一回到村里,耳边的闲言碎语让林子衿心情更加沉重。
李三等人的事让她内心更加恐惧。
即使村里人不提,她也知道对方迟早会报复。
但他们没有多余的银两,就算想逃也逃不掉。
更何况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大武朝,离乡背井必须经过荒山野林。
那些地方常有山贼出没,烧杀抢掠,时有发生。
离家出走的命运可能比留下更悲惨。
这也是那天村民看到李三等人闹事,却没有一个人敢出面阻止的原因。
大家都怕惹祸上身,在这个时代,每个人都在尽力求生存。
"你回来干什么?" 林子衿刚到门口,屋里传来大哥林二狗的声音。
话音刚落,林二狗和妻子陈花从屋里走出来。
"还能回来干嘛?"
"肯定是回来蹭饭、借钱、求助。
" "也不看看,她嫁过去惹了多少麻烦!"
"有多少未出嫁的女子被李三他们欺侮,还不是忍气吞声,你就当被蚊子咬了一口,有什么大不了的?" 陈花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。
林家本来就生活拮据,一天只吃一顿饭,在东河村算是贫困户。
听说林子衿为了贞洁,竟阉割了李三等人,这让林家上下大吃一惊。
如果不是无处可逃,林二狗早就带着全家逃离这个村子了。
况且近几年,李三一伙人越来越猖狂,欺压村民霸占女子已是常态。
陈花在东河村算是颇有姿色,因此没少受到欺侮。
对此,林二狗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难道要与李三他们拼命吗?村里的其他妇人也曾遭受过欺凌,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,似乎已经习以为常。
只要不被村里的壮汉撞见,村民们只能默默忍受,即使被发现,那些壮汉也只是口头责骂,不敢采取实际行动。
毕竟,李三他们背后有山贼支持,杀人不眨眼!
“你走吧,别怪二哥无情,你这事处理得确实欠考虑。”
“现在二哥因你受牵连,自身都难保。”
“李三他们认识的都是狠角色,你现在回娘家,如果被他们知道了,你想让我们全家死在李三他们的刀下吗?”
林二狗看向陈花,一脸复杂。
他的脸色变得冷漠,直接挡在门口,不让林子进入。
周围的村民纷纷聚拢过来,一副看热闹的样子。
他们对林二狗一家的态度并不感到惊讶。
当陈花提到被蚊子叮咬时,一些汉子面露愤怒,紧握拳头却又不敢出声。
围观的妇女们也都低下头,尽管邻里间不会明说,但闲言碎语始终存在。
“还好我家婆娘相貌普通,我头上也没长草。”
有些汉子对此幸灾乐祸,仿佛感到一种莫名的荣耀。
他们的话让在场的一些人深感羞愧。
“二哥能借我点钱吗?我不出门,立刻就走。”
“况且关乎贞洁,我怎能忍受沉默,任由他们胡作非为?”
“我这么做,对十里八乡的所有村民来说,难道不是件好事吗?”
林子衿低头,她在家中经常被嫂子欺负,因为美貌而被人觊觎。
李三等人不敢对她下手,这一点让陈花和村里的所有女子都心生嫉妒。
凭什么她既美丽又能保持清白,我们却不能?
这是十里八乡所有女子的心声!
林子衿的声音虽小,但她的话语却被每个村民清晰听见。
的确,听到这个消息,他们都松了口气。
至少自家的婆娘以后不必再受李三等人的欺凌。
虽然他们内心对林子衿和李金羽存有感激,但仍然会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如果走得太过亲近,待李三康复后,若被他们认为是幸灾乐祸,一起对付就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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